“最后两个,最后两个,便宜卖了哈,原价198,现价只要58,卖完就收工睡觉了…”,不是平素里玩笑的“瓜子饮料矿泉水”桥段,在听到列车员推销剃须刀的时候,却也是唤起了久远的记忆…
听着“咣当咣当”的声音,望向窗外依稀可见的灯火阑珊,再次告诉自己清醒点“小妞,今儿个你是坐的火车,虽是T字开头,可还是火车,不会是高铁那般,有着疾驰的声音…”
好吧,坐过一次火车和好友去绍兴,和一大波校友去西安,印象里的这两次长途火车都让我极度崩溃。导致我但凡有一个选项,我都直接pass掉火车…今天,因为台风,我不得不垂头散气的选了最后的备选项…
发车的时候,我还在纳闷“车开了吗?本就晚点半个小时,不会要停在这吧?不会停运了吧?…”看着这蜗牛爬的火车,我开始怀疑…直到一声“啊…”,所有人望向站着的我时,我才回过神来“车已经起步很久很久了,速度就这么快,刚刚是硌着啥了,所以车身晃了晃…”
经历过两三次长途火车,那个年纪的我,觉得一切都OK,毕竟当年高铁并没有那么普及。时隔六年,今日的我,与这列火车显得如此格格不入…
第一次站票,好想让列车员把我打晕搁置在行李放置处…
“麻烦挪一挪,让我过去…”
“让一让,让一让…”
“来来来,给一条路出来…”
每一个声音都是对着我说的,憋屈、尴尬的我,在这列火车里显得是如此多余,到哪里都不受欢迎…这就是第一次体验站票。
虽然只有36分钟,幸好只有36分钟,不然我怕撑不到下车,我就哭了…
以前坐火车,再怎么不情愿,至少有个座位,意味着有个自己的藏身处。今日在这里站着,才体会到那一屁股大的位置给了我多少安全感与幸福。
因为台风,站票的人也多了起来,等我挤上去火车,看到密集的站立着的人群时,我开始惆怅,毕竟买票时构思的“不怕,挨着茶水间站站,一下就到了…”的美好愿望完全破灭了。
其实,灵泛的乘客是看哪有空位就先坐着,真有乘客来了,就让座…而我,一直紧紧拽着我的票,死死盯着硕大的“无座”,始终不肯去坐别人的空位…
一瞬的温馨来自于,不过一两分钟时间,所有站着的乘客就需要挪一挪,而我旁边的爷爷带着孙女,刻意的往车窗边挤了挤,示意我可以把胸前的小包往座位的小方角上空里搁着,这样就可以站着也给行人让出一条路来,不至于每次都要挪步…
这半个小时,脑海里满是各种大学时校友的聊天回忆“当年从甘肃来长沙读书,逢年过节没有车票,能买到站票都超级幸福了。就是站一天一夜,也要站过来…”,类似的话不止听过一次,这次,是自己站着回忆这些,感触更深,佩服也增多了…
依旧的泡面味,充斥在偶有的烟味里,我快撑不住要反胃吐出来了…
决定买火车票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我需要去面对充斥在车厢里的泡面味了。这对于一个胃口不太好,闻杂了味道胃就难受的孩子来说,是一项严峻的考验…
太多年没有坐火车,居然在上车前忘记了评估自己的免疫力退化了多少,以至于一上火车,闻着烟味,槟榔味,泡面…夹杂的各种神怪味,我就差点哭出来了。为了让自己远离每一节车厢交接处的狭小空间,这所谓的抽烟区,我使劲往车厢中央挪了挪,才让自己稍微缓缓…
细想想,我也能明白这些乘客。长途火车上,乘客待的时间本就漫长,毕竟选择了火车,或多或少还是有经济原因的,那火车上的一日三餐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内,有泡面充饥就好(当然,不乏想体验火车上吃泡面的朋友…)。其次,火车时长太长,慢慢长途,如何打发无聊时间?睡的不舒服的乘客,对于男乘客来说,自然有想借烟浇愁的,借槟榔缓神的…
火车里,似乎永远比高铁处多了一份喧嚣…
火车很慢,火车里味道比较杂…然而,偶尔坐坐火车,你会发现另一个世界…
火车里,没有高铁里的自动播放器,却多了一份互动。
“株洲到了,有下车的赶紧准备准备啊…”列车员用实在的嗓门喊着,终于把我悬着的心给定下来了。一路上,没听到一个播报,特别害怕错过了站…这可能是因为高铁坐太多,听习惯了自动的地点播报…
“我想问问…”看着列车员和乘客在交谈,淡淡一笑,科技发达的今天,火车上还残留着这份互动的温馨…
火车里人声鼎沸,感觉来到了真实的世界…
很久没坐过这么热闹的长途车了,毕竟,每次坐高铁,大家都是安静的自己在座位上,要么闭目养神,要么戴着耳机玩手机,要么轻声和隔壁好友交谈…
而火车上,就是一搭讪好去处…“20卖不卖…”当列车员拿着剃须刀从我面前走过时,对面大叔突然接话,“加点咯…”列车员循声退回来开始给大叔讲解剃须刀的功能…此时,原本焉焉的乘客大部分来了精神,有点儿凑热闹似的都往大叔座位望去,看着列车员和大叔的“价格博弈战”,时不时传来笑声,也让周遭的乘客开始慢慢攀谈起来…
高铁里相对清一色的整齐服装,会在火车上显得格格不入…
火车里是一个比高铁上复杂的世界,这里能看到另一个世界…
讲真,坐在高铁里的,大部分衣着还是讲究些,而火车上,不见得…
虽然自己穿的也邋遢,但是看到穿着裹满泥巴的长裤牛仔裤大叔,斜着列车墙睡的正香时,我想起了“砌墙”的姨父,心里一阵酸意。不是嫌弃他们,他们指不定工资比我们大部分人高呢,却真实的明白着他们是用辛苦、辛酸赚来的这份钱,还舍不得坐高铁等快车…
戴着耳机追剧的小伙,穿着一双磨破了鞋底的凉鞋,如果不是自己所见,也许我不太会相信…
“35,35,你发我也发…”当列车员再次推销回来时,大叔最终砍价成功,抱的剃须刀归…而我,看着进站的火车,也慢慢往出站口挪步…